被人当面揭开疮疤并且狠狠戳刺伤口的忿忿和委屈还未散去,就听到最好的朋友的“出卖之言”,徐熠星一拳捶在身侧的**,柔软的床褥深深凹出一个小坑。
她张张嘴,想为自己说点什么,可记忆忽然之间,又拉回到了弟弟打来那个电话时,还未成年的少年语气中难掩颤抖与惊慌,即便隔着手机,仍然能清晰的让她感同身受。
她无法想象弟弟是怎么从那群穷凶极恶的讨债者们手中逃脱的。
也无法想象弟弟是怎样躲在暗巷中,像一只十面埋伏的鸟儿那样勉力维持理智给她打来电话的。
可以说,在无论用何种手段都要尽快赚够一千万这件事上,她没有任何任性的余地。
徐熠星深深呼吸了几口气,闭上眼睛,缓慢而妥协道:“好吧。”
潜伏在心潮深处的恶兽慢慢浮出水面,露出一双充满占有欲的目光,在窥视到岸上的猎物尚在狩猎范围之内时,才悄然的,沉了回去。
“怎么回事啊,容少,是我的错觉吗?怎么感觉你刚才一直在想办法留住那个女人,唔,向来勾勾小指,就有无数女人顺着裤管往上爬的容大少,怎么可能还有威逼利诱让别人别离开他的时候呢,一定是我的错觉,一定是的。”
钟家伦一路碎碎念着,走到走廊尽头的容玉锦停住脚步,回身望他。
“你更年期提前到了吗?”
“这是好奇啊,好奇懂不懂!”钟家伦抗议的挠墙,“你对那个女人的事那么好奇,我对你对那个女人的事也很好奇,不行啊,”绕口的话被钟家伦说的跟顺口溜似的,他歪着头,一双凤眼瞪的老大,一副好奇宝宝的标准模样:“容少,你对那个女人……”
“只是玩玩,”听不出心绪的四个字将钟家伦所有的八卦问题都堵了回去,容玉锦一边掏出房卡开门,一边头也不回道:“我要睡了,要留就赶快进来,要走就马上
滚蛋。”
“我靠容少你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啊,不对!我为什么要留下来啊啊啊!本少爷才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呢,哼!”
傲娇的一扭头转身大步走掉,容玉锦揉揉眉心,望着好友远去的背影,琥珀色的漂亮双眸漫上一层深远的晦暗。
现在还不是时候。
父亲曾经对他说过,越是想要得到的东西,越是要装作不屑一顾。
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有人跟你抢,才不会有人因为你的在意,而对你在意的东西产生好奇心。
家伦,你能明白吗。
徐熠星以“身体不舒服”的理由,怀着忐忑的心情向夜嘉荣打去请假电话,意外的是,男人很容易就答应了,但是却并没有多说一个字,不疑惑她为何要请假,也不关心她“不舒服”到了什么程度。
而徐熠星所不知道的是,电话刚一搁下,夜嘉荣就召来副总经理,着手安排某些总经理才有的特权交接,虽没有明面提拔,但实际上这已经算是将副总经理当做总经理来用了。
安排完工作后,副总经便唯唯诺诺的出去了,夜嘉荣转过身,望着落地窗外星星点点的深蓝色夜空,忽然之间,觉得自己的心里,也莫名的有些空**。
原来将一个人剔除出自己的生活,是那么的容易。
当然,与之相反的是,等到追悔莫及时想要再找回这个人来,会是多么的艰难。
初夏风暖,天色渐渐也变得不再那么早就暗了,五六点钟的时候,橘红色的太阳仍旧低低的悬在天边,从世爵C8中出来,容玉锦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望着紫色情调招牌字上已经开始闪烁的五彩灯,不易察觉的勾了勾唇角,抬步迈了进去。
酒吧还没开始营业,一楼一片黑暗,紧靠几盏小小的精致壁灯照亮通往二层的楼梯,容玉锦踏上楼梯的步伐是如此轻盈,甚至有些迫不及待。
今天比往
常来的都要早,如果宋云霆知道,估计要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容少什么时候对什么事这么上心过啊!还早到,能来就很不错了!
走到徐熠星所在的房间门前,容玉锦抬手就想敲门,但在骨节落在门板上的一瞬,又堪堪止住。
他左右环顾一圈,走廊的另一面墙上挂有艺术镜,他走到镜子前,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角,又拨了拨头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绽出一个完美无瑕的惑人笑容,确定再无遗漏后,才回到房门前,礼貌而矜持的敲了三下门。
“谁啊。”里头传来懒洋洋的问声。
“你猜。”
“你猜我猜不猜。”
卓拉挂着促狭的笑容出现在打开的门板之后,双手抱胸上下打量着他,哼笑道:“来的这么早?客官,我们的酒吧还没开门呢,不接客,谢谢。”
一手摁在没什么力道阖上的门上,容玉锦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一边左看右看似是在寻找着什么,一边道:“少看那些你根本就看不懂的电视剧,奇怪,小二,你们的暂代老板娘呢?”
卓拉磨了磨牙,不知该先吐槽一句“你丫不让我看有本事自己别搭腔啊”,还是该先问一句“什么叫做暂代老板娘”?
丫真把自己当成暂代老板了,顶多就是个替人看场子的……还没腹诽完,就见一道疑惑中暗藏犀利的眸子扫了过来,卓拉忙挂上友好和善的笑容,笑眯眯的回答道:“就在楼下啊,暂代老板,你进来的时候没看见吗?”
“没有,”容玉锦毫不迟疑的转身便往外走,同时一双剑眉也跟着皱了起来,责备道:“不是让你看好她不准随意下地么,怎么就放她自己下去了?”
“她说太闷了嘛,再说,还有拐……”
卓拉话还没说完,男人已经走出好远,她靠在门框上,看着男人的背影转瞬便消失在楼梯拐角处,将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含笑着摇了摇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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