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的脑袋一空,迸出的第一句话就是:“OH,NO!”
但明明心里已经十之八九猜中徐熠星接下来想要说的是什么,他还是自虐一般的强装冷静追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徐熠星轻轻的叹了口气,看向他的眼神真挚而无法让人生出半分恨意:“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还是没有办法离开他,我爱他,这点,连我自己都无法否认……所以,我必须要回去,回到他的身边去。”
布鲁斯生硬的问:“你见过他了?”
“什么?”徐熠星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见过谁?”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金发蓝眼的男人突然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气得浑身发抖,像头暴躁的狮子一样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咬着牙恨恨道:“我就知道那个Z国男人来到这里准没安好心!你见过他了对不对?是不是又被他的三言两语迷惑的不知东南西北了?你忘了你告诉过我的,五年前你到底为什么会离开C市!”
他的话让徐熠星不期然的想起那天清晨街头偶然擦身而过的男人。
会是他吗?
怎么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说容玉锦也在这里了?”
窗外虽然还是阴天,但天地间依然是白茫茫的一片,布鲁斯很清楚的看到了对方脸上没有丝毫作假的疑惑而不敢相信的表情。
他暗喊了一声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卡莱一来就去缠着徐小辉去她的房间里玩了,没了孩子的干扰,布鲁斯很快清醒过来。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他徒劳的想要弥补什么,但看着徐熠星越来越怀疑的眼神还是没办法说的下去了,只好摊了摊手,坦白道:“好吧,他的确是来这里了。”
徐熠星疑惑的表情豁然开朗。
其实……她还以为自己对一个连脸都没看清楚的异国男人动心了呢,这个结论让她有种变心的罪恶感。
“但是那个男人还有什么好值得你留恋的呢?难道我不是你现在最好的选择吗?”
布鲁斯的语气突然软了下来,蹲到她的身前,握住她的一只手,说:“星,我可以为你而保证不再染指其他任何女人,我爱你,不比你爱他的少!我可以给你你想要的生活,甚至可以将你的两个孩子都当成自己的抚养他们长大,只要你肯留下,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深蓝色的眼睛里盛满了孩子般的清澈哀求,让人不忍拒绝,但是在爱情里,如果不做坏人的话,最后只能做罪人。
而这个坏人,只能由她来做。
徐熠星慢慢挣开了他的大手,轻声而直截了当的说:“对不起,我真的不能接受你的告白,但我相信,会有更好的女孩等着与你相爱的。”
五年前,她坐在街边,应着旁边少年的吉它,唱着动听的歌。
他驻车观看,然后将她带离了那个伤心之地。
五年的时间内,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喜怒哀乐,嬉笑怒骂,都深深地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之中,到死都难以磨灭。
连布鲁斯自己都觉得很奇怪,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孩,她没有Y国女人那样高佻丰满的身材,也没有一头惹眼靓丽的金发,更没有让人欲罢不能的人格魅力。
但她就是能够让布鲁斯一直在闲晃和动**的心甘愿为她
安定下来,过平淡而充实的日子。
这也许就是一种变相的人格魅力吧,在不知不觉中就能植入进人的血肉里,等到要被迫分离的时候,自然会被撕扯的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这辈子最为真心实意的一次表白被拒让布鲁斯心里郁闷的慌,可对着她又说不出半点狠心的话。
废话,他想要疼她爱她都来不及了,又怎么可能会像那个混蛋男人一样对她做出那么多既伤她身又伤她心的蠢事?
布鲁斯苦笑一声,黯然的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中却透出不甘的光芒。
“好,你想要走也可以,不过,就要看他有没有那个能够将你带走的资格了。”
说完,他就去了徐小辉的房间,将大喊着“NO!NO!”的儿子夹在腋下强行带走了。
想不劳而获不行,必须劳才能有所获。
当天晚上,布鲁斯就将两位主角请到了自己家里来,不来?没关系,反正他们两个都是彼此的牵绊,只要说出另一个的名字,那么就再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充满了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浪漫主义色彩的大厅中央,摆放着一张长长的黑色木桌,女仆们井然有序的将酒水和美味的牛排、鱼子酱以及面包等食物端送上来,还给两位桌上的小朋友一人上了一份儿童套餐。
容玉锦看着眼前的食物不说话,他依然戴着那顶黑色的绅士帽,只是帽沿再也不需要遮住他那张俊美逼人的脸。
典雅端庄的环境让徐熠星有种时空错乱的错觉,好像他们并不是聚在一起吃东西,而是即将要谈什么关于拯救世界维护和平的大事。
布鲁斯用指节敲了敲桌子,将两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然后才说道:“我是这里的东道主,如果没有我的首肯,你们两个是很难顺利离开这里的。”
第一句话就点明了他地头蛇的身份,这很让人不快,却也让人不得不承认他说的一点没错。
若说容玉锦是C市的地下霸主,他背后的家族中有着强悍的靠山和权力,而他的手中则握着C市的经济命脉,是个权、势、钱并重的人物的话,那么在Y国的这座城市,布鲁斯的身份与他旗鼓相当,不相上下。
容玉锦颔了颔首,懒洋洋的表示听到了。
“所以呢,如果你们想走的话,就必须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容玉锦很给面子的反问。
“那就是你要和我比一场!”
男人之间想要争夺一件东西的话也就那点招数了,也就是比比究竟谁更强,强者为王,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而弱者是不配得到奖赏的。
容玉锦一抬眸,看向坐在他对面的徐熠星,弧度漂亮的桃花眼里尽是柔情蜜意,毫不以为惧的问:“要比什么?”
欧洲人玩的东西,耍洋剑?飚车?还是比赛谁能喝下的尊尼获加威士忌比较多?
这些他都行,只是不知道提出这个建议的人能不能行?
他那副满不在乎稳操胜券的样子让布鲁斯更加气不过,拉长了脸阴恻恻道:“比、跳、伞。”
跳伞,和蹦极一样都是世界上最能让人肾上腺素狂飙的极限运动,只是前者更为危险和刺激一些,因为腰上不会绑着根可以让你不至于直接摔成肉泥的粗绳。
而跳伞会出现的意外因素太多了,这里面甚至包括天气
因素,当然,布鲁斯的样子好像只是为了考验他有没有能在几百米甚至几千米的高空下往下跳的勇气,“只要你敢跳下去,那么熠星就是属于你的了,你可以带着她走,回到你的地盘去,过你们的小日子,我绝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这样划算吗?”
“太划算了,不过有一点我要纠正一下,”容玉锦摆出严肃脸,一本正经的说:“熠星本来就是我的,这点谁也无法改变。”
“好,好,”布鲁斯没甚诚意的给他鼓了两下掌,似笑非笑道:“那接下来就看你对她的爱,是不是如你说的这样笃定了。”
正在低头和鸡腿奋斗中的徐小辉忽然抬起头来,脆生生的说:“跳伞好玩吗?能不能带我一个?”
既然都见面了那就没有必要再将自己的行踪隐瞒下去了,回程的路上,容玉锦坐在徐熠星的车里,抱着觉多熟睡中的女儿前往徐熠星在这边的家。
明亮的街灯一盏一盏飞速的在视野中掠过,阴郁的天空沉甸甸的,像块浸满了水的巨大海绵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挤出湿润的水滴。
徐熠星总觉得心神不宁,脑海里魔症一样的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容玉锦曾经为了救女儿而毫不犹豫的飞身跳入江水里的画面。
明明人现在都已经没事了,她好像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确切的说,是对这种危险的忌惮让她难以忘怀。
走神的下场就是险些撞上路边的栏杆,幸亏徐熠星因为夜盲症的关系开车向来超级慢,才能及时的反应过来狂打方向盘,她惊魂未定的将车重新驶上正确的轨道,却听身后传来男人温柔悦耳的声音。
“不需要为我担心什么的,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会去做的。”
可恶,这个男人像个会读心术的巫师,总能准确无误的猜中她的心事,并给予灰心的一击。
“谁在担心你啦!”徐熠星嘴硬的狡辩,“我只是手滑了一下而已,不要自作多情。”
“是吗?”
男人听不出意味的轻笑,那笑声是能让耳朵怀孕的好听,却让徐熠星下意识的狠狠咬紧了牙关。
让这混蛋去死好了!
可是终究没能狠下心来。
布鲁斯规定的时间是在后天的中午,好像多留给他一天的时间让他准备遗书后事似的,却没想到容玉锦会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在这一天半的宝贵时间内抓紧时机和爱妻女儿亲热温存。
温热的大掌隔了一层单薄的背心衣料在肚子上来回的摩挲,摸了很久都不见有要停手的迹象,徐熠星皱眉:“你在摸什么?”
某人脸不红心不跳的答:“摸我们的孩子啊。”
但即便是多了曾阻碍物,记忆中温热柔滑的触感依然能透过阻碍物传递到敏感的掌心,大掌在上面流连忘返,仿佛怎么摸都摸不够似的。
徐熠星有些别扭的调整了下躺着的姿势,好让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别再调戏自己的耳朵,这才唾弃道:“你不是一直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你的种吗,现在又跑来献殷勤是几个意思?”
“意思有很多,你想听哪一个?”
“你!”徐熠星在嘴皮子上干不过他,干脆赌气道:“反正不是你的!”
“无所谓,只要生下来以后姓容就行。”在肚皮上流连的大掌突然向上游走而去,堵住了徐熠星接下来想说的所有反驳话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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