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府库

云英城,十分适合过日子。

安宁、平静。

不主动找麻烦,遇事再忍让几分的话,可以风平浪静的过一辈子。

不过,这和卢通无关。

为了银子、宝贝、功法等很多东西,他会主动去找麻烦。

遇到事,也是能不忍就不忍。

半夜。

微风习习,宅院四周林木笼罩。

月光下,六丈多高的树木,像是四堵严密高墙。

卢通坐在塔楼三层,挑灯夜读。

《郑庄行记》,一本行记。

杀了很多人,每人或多或少都有几本书。

他已经忘记这本书的主人是谁。

这本书不是出自书店。

字迹潦草,大小不一,墨迹有深有浅,像是不同时间亲笔所写。

书中人叫郑庄。

此人辗转各地诛杀邪修,每杀一个邪修都详细记下经过。

食心锻体、生子炼器、囚奴为鼎……

诸多邪法五花八门,共同之处都是残害别人性命。

其中最诡异的一个邪修。

郑庄遭遇一个解木宗弟子,修行“树人”邪法。

把修士、妖兽,剥去皮毛、裹入树中,炼制成会呼吸吐纳的树人。

该弟子借助树人修行,法力精纯、术法强横。

“铃、铃。”

一个小巧身影撞入树林,牵动了绑在树上的铃铛。

卢通转头看去。

只见穿云跌跌撞撞,冲进塔楼。

紧接着,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大门被用力砸响。

他吐了口气,收起书本。

麻烦来了。

典四儿被惊醒,走到门后,问道:“什么人?”

“有人闯进你家院子,快开门让我们进去。”

典四儿脸色稍变,正准备开口。

卢通拍了下她的肩膀,过去拉开门。

门外。

几个奇形怪状的修士,手里拿着兵器、法宝。

带头的脏发披肩,脸上贴了一张膏药,肩膀上趴着一条尺长黑蜈蚣。

“田府护卫,田疯。这位道友,有个修士杀了我们人,逃进你家院子,快让我们进去。”

田疯,炼气修士。

卢通扫了一眼,道:“田府?西边那家养小贼、收乞儿的田老黑?”

几人脸色瞬间一变。

田疯脸色阴沉下去。

田府在城东名声不好,但是从来没有人敢当面说。

“我家老爷乐善好施,收养无家可归的孤儿寡女,反被奸人泼了脏水。这位道友,我们要进去找杀人邪修,你要保他?”

卢通摇了摇头,侧身让开。

田疯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咧开嘴角,迈进大门。

“轰!”

一道火焰骤然冲起。

卢通抬腿扫过。

下一瞬,田疯倒飞出去,飞出五丈后撞在另一家的后墙上。

下半身皮肉焦黑,两条大腿骨头断裂。

田疯晕死过去。

旁边几个修士一哄而散,丢下田疯逃走。

“站住!”

卢通大声道:“踩点踩到老子头上了,回去告诉田老黑,这边不是他能碰的!”

关上大门。

返回塔楼。

穿云一袭黑衣,蹲在椅子上。

卢通问道:“怎么回事?”

“刚杀了一个贼头。西城门那边,一半半妖归那个贼头管。”

他有些好奇。

“你和田千亩,有什么仇?”

穿云现在是镜心的人。

前两天笼火专门过来,委托他照拂穿云,必要时出手配合穿云行动。

卢通答应了。

无论近期在云英城修行,还是日后拜入擒气宗,和一个金丹大修士交好,有益无害。

穿云沉默片刻,道:“帮我杀了田千亩,什么都告诉你。”

“不说算了。”

……

第二天。

宋言柏终于来了,带了一个很厚的账本。

账本一尺厚。

纸张焦黄,摸起来瓷实、干燥。

每页都有许多精美图画,旁边标注大片文字。

名称、数量、入库时间、功效……

账本没有封皮。

卢通看了几页,有些惊疑。

东西又多又好。

“这是哪个仓库的账本?”

“卢兄,这个不能透露。上面的东西,够不够换你的货?”

今天宋言柏看起来精神了很多。

他认真看了宋言柏一会儿,低下头继续翻看。

账本有些年头了,大部分东西是百年前入库。

不过价值很高。

矿石、灵草、法宝、功法、丹药、药方……

应有尽有。

许久之后。

卢通翻完后,把账本放到旁边,轻轻吐了口气。

“宋兄,府库的东西都敢拿出来卖?”

府库,城主府的库房。

其中两道功法《陵光持戟功》、《宝曜把刀功》,是云英城的城主府护卫专修的筑基法门。

持戟力士、把刀先锋,云英城上下,无人不知。

这种东西,在外面买不到。

府库虽然设在城主府。

但是真正的主人是一页宗。

存、取,都得向一页宗报备。

宋言柏笑了笑,道:“卢兄,府库阵法森严,没有城主应允哪个进得去?”

卢通有些犹豫。

宋言柏又道:“卢兄不必顾虑。府库一共三十七个账本,而这本已经几十年没人动过,大可以放心。”

卢通面无表情,心中反复权衡。

这些东西,动了有危险。

万一被一页宗知道了,估计得去万冢山走一遭。

可是,危险也不算大。

如宋言柏所说,一页宗已经很多年没有查过库房。

没人查的库房,空的和满的,区别不大。

略作思索后。

他开口道:“东西太危险,不能按市价算,最少打五折。”

“卢兄!五折太低了,最多八折。”

“六折。可以的话,带东西过来交易,不行就算了。”

“七折?”

“不送!”

“卢兄,麻烦列个货单,容我回去商议。”

“不急,先喝点儿。上次没有留下,这次可不能再走。”

“好,好吧。”

酒桌上。

几杯无忧山的烈酒下肚,宋言柏很快便面红耳赤。

卢通说了一番贴心话,取出一锭十两的金子,放在桌上道:“有件事想麻烦宋兄。”

宋言柏直勾勾盯着金子,不动弹了。

“等会货单上,我多写几道功法、丹方,看过法门后再决定买哪个。到时麻烦宋兄都带来,容我抄录一二。”

宋言柏像是喝多了,又像是被吓到了。

慢慢转过头看着卢通,一动不动。

他笑了下,又倒出一杯酒递过去,道:“放心,此事你知我知。事后,另有重谢。”

宋言柏定了一会,接过杯子一口饮尽。

杯子放在桌上。

手收回去时,顺手带走了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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