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海市蜃楼1
小乐左小腿开放性骨折,失血性休克,必须尽快手术。值班护士来要孩子的身份证明办住院,可孩子没有户口,就连夏末自己都是无证人士。
夏末忍着哭,握着护士的手一再拜托:“救救孩子吧,先救救他不行吗?我们母子俩都没做过坏事,真的,孩子那么小,先救人求求你……”
这边还没处理完,那边有个小护士从手术室里跑出来说孩子是熊猫血,医院库存不够。
夏末一听,吓得差点没站住,宁之远手快的扶住了她,紧握她的那双手,也是冰凉冰凉。
她听见他问:“小乐是RH阴性血?”
夏末从不知道小乐是什么血型,可当宁之远毫不犹豫拉袖口说:“我就是RH阴性血,可以抽我的。”
她如同死胡同里走不出来的迷途人,脑子里嗡嗡嗡响成一片。
她再不敢看他,阴暗的长廊让她浑身冷的发抖。
宁之远进抽血室前,对护士说:“救人要紧,等手术结束我会给你一个交代,我以前也是医生。”
说完后恍然,他有多久……没有向人提起这件事了?
夏末失去了搀扶,彻底坐在医院冰冷的地板上,她再也站不起来,觉得什么都完了。
果然,血脉骗不了人。
付正义一直站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切,然后转身不知给谁打了一个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沉闷漫长到夏末几乎奔溃,她还记得生小乐那天,格外冰冷的手术室,手术室里的无影灯,无影灯下带着口罩只能看见眼的医生,医生毫无感情举起刀……于是,她的小乐就来到了人间。
可今天,她的小乐一个人躺在那里,一定会害怕吧,还会偷偷哭吧,他那么怕见生人,现在是不是闹着要妈妈?
可她也清楚的知道,在送来医院的路上,小乐已经陷入昏迷,小小人儿居然能流出那么多的血,染红了宁之远的车后座。
终于,在很久之后,手术灯暗下,小乐被推出来时麻药还没退,很乖的睡着了。
站在病房外看着如此真实躺在**的儿子,夏末努力咬着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
失而复得的感慨,她真切懂得。
宁之远一脸疲惫的坐在她身后的长椅上,喝着一罐牛奶,手边还有一个面包,身上穿着染满小乐血的外套。
他把面包递给她,可夏末缩了缩身子。
他无趣的收回,说:“接下来会发烧,你先进去陪他,我去办手续。”
夏末小心的偷偷看他,看了许久,久到宁之远莫名其妙,久到宁之远诧异这个女人居然敢这样瞪着他!
“看什么?”他蹙眉。
夏末又把脑袋低下,确定他是真没在意这个“巧合”,心头如释重负。
付正义在第二天来到医院,拎了水果和营养品,还塞了一个红包给小乐,说孩子的一切住院费用他都负责。
夏末见他的手掌抱着纱布,真诚的向他道了歉。
倒是宁之远一脸不爽的在夏末道完歉后瞪她,这女人难道不知道她那张肿脸有多难看吗?!
付正义笑而不语,仿若这件事就这样被揭去。
夏末也由此知道,宁之远是付正义的准女婿。
小乐疼的厉害,再也不懂事乖巧,变得娇气极了,缠着夏末一会儿要妈妈抱,一会儿要妈妈亲。
他说自己好高兴,因为妈妈不用去干活,可以一直陪着他。
夏末自责不已,再次想起宁之远曾经说过的,她不配做一个母亲。
她这回承认了,没错,她不配。
她几次在看小乐消毒伤口打针吃药后,忍不住躲进楼梯间低声痛哭,那狰狞的伤口,固定的器具,穿在孩子细瘦的小腿,她的心也像被穿透般难受。
她只能躲起来哭,哭完擦干泪,继续对着孩子笑。
宁之远没有放过她每天都肿成核桃的眼皮,与她道:“你别着急,小孩子骨头软,会恢复的很好。”
这句话医生说过多次,可夏末始终抱着怀疑态度,但宁之远一说,同样的话,她却信服不已。
她稍定下心,回家收拾脸盆毛巾,路上碰见王奶奶。
王奶奶急冲冲出来拉着夏末问她带小乐去了哪里,怎么小四川跑来一趟找不着人那么着急。
小乐的车祸从头到尾都没人看见,夏末又不想让老人家担心,就含糊说是去朋友家住几天,带小乐出去转转。
王奶奶见夏末低着头,以为她不好意思,就不问了,却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朋友就是宁之远。
其实她认为的也没错,宁之远确实是一直守着夏末母子。
付正义在离开时对宁之远说:“等琳珊回来就准备婚事吧,你看你朋友的小孩都那么大了,不羡慕吗?”
说实话,羡慕。
他当然羡慕,并且希望能有一个像小乐那样可爱的小孩。
但他头一次,对与付琳珊结婚这件事产生了迟疑。
宁之远尘封多年的心静如水慢慢开始苏醒,他变得会生气,会骂人,会对小乐笑,会关心夏末那个女人的脸需要冰敷后二十四小时热敷。
他甚至,对她的身体没有抵触。
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对着未婚妻的**想吐的他,居然会毫不犹豫的帮夏末脱衣擦身。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他现在很清醒的知道,自己并不赞同付正义的话,他不想与付琳珊结婚。
付正义见他张口想说话,忙打断,说:“等婚礼结束了,我就要退休了,以后公司就是你的了,之远。”
从那以后,宁之远就变得很忙。
付正义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做,连着几天的饭局给生意上的朋友介绍宁之远,称他为——我付正义的接班人。
等饭局结束两人坐进车里,付正义拍着他的膝头说:“之远啊,处理完年后的招标你就专心准备婚礼吧,呵呵,是不是还没准备求婚戒指啊?不要有压力,只要是你送的,小小米粒琳珊都喜欢。”
他这是从暗示变为了明示。
宁之远精疲力尽,这四年来天天如此的生活却原来这般的让他厌烦不已,他这才好好回想这四年他究竟过得是什么日子,他究竟是怎样麻痹自己的。
城市的夜晚如此热闹,不绝于耳的烟花鞭炮却更衬托了他的寂寞。
他坐回自己车里,看了看时间,拿起电话。
护士到病房敲门,对夏末说:“有你的电话。”
小乐已经睡了,夏末带上门跟着出去,心里隐隐预感会是谁。
她拿起护士站的座机,清了清嗓子,喂了一声。
那端的男人语调低迷,声音淳厚,他说:“夏末,对不起,其实你是个好妈妈,我向你道歉。”
宁之远怎么会忘记那天他在铁轨边对夏末说那句伤人话时她的哀伤神情,她的双眼胆怯又伤心的涌上水汽,像被捕猎人刺伤的幼鹿,害怕却不敢反抗。
他将这件事记了很久,他这段时间看到的太多,感触也太多,越是这样,他就越耿耿于怀,这个夜,借着酒劲,干脆道歉。
夏末忽的双眼发热,鼻子一酸,没出息的将泪淌下。
“恩……”她鼻音厚重,遮不去的哽咽,“说这些做什么,没事。”
从来都是将苦头咬碎咽下的女人,当然会如此说,这点,宁之远早已料想。
“休息吧。”他先将电话挂上。
倒是夏末,久久不舍,顶着夜班护士们探究的视线,将他挂断的忙音听了很久很久。
翻过这一天,生活好似顺风顺水。
夏末用付正义留下的红包买了猪脚和筒子骨,她在医院的厨房里熬汤,汤汁奶白,胶质丰富,浓稠味甜。
冬天里汤容易冻上结块,她用衣服严实裹好了,先送去一份给宁妈妈。
宁妈妈的住处就在住院部的后面,虽然只去过一次,但夏末还是顺利找到了,去的时候,正看见看护阿姨在照顾宁妈妈吃饭。
夏末脸上带笑,从怀里掏出保温盒,说:“阿姨,您还记得我吗?我给您带了点汤,您尝尝好吗?”
宁妈妈原本闷闷吃饭的脸上绽放一朵小花,她的唇边还有米粒,如同孩子般欢快的对夏末说:“啊!你是小远朋友对不对,你好久没来啦!”
夏末点点头,将罐子打开,呼呼白气争先恐后冒出来,暖呼呼的散发肉香。
“这是什么?”宁妈妈用勺子盛汤,喝了一口。
“骨头汤,您觉得好喝么?”夏末喘喘不安。
“恩!”宁妈妈满意极了,让看护多盛了些饭,用汤泡饭吃了一大碗。
夏末还要给小乐喂饭,就没多留,她跟看护阿姨商量:“明天让我送饭来行不行?”
看护阿姨照顾宁妈妈很多年了,从没见过宁之远会带人来,心里自然把夏末看成不一般,当然没有不行的道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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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人常道,三千港盛爷从不在晚上出来应酬
为什么?
因为他要回家奶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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